海特街上的黑帮小头目

我们住的地方是个小山头,下山,再走过金门公园边的“锅把儿”(panhandle)绿地,就是著名的六十年代嘻皮大本营那条海特街(Haight/Ashbury)。上周日是这条街的“街节”,上面挤满了各色人物。ZM一早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换了他的巨大的波拉相机,兴冲冲出去拍人像了。晚上日头斜了才回来,兴致勃勃和我说,碰到一群帮会人物。他凑上去给其中一个家伙拍了照,立即成像的波拉照片在这帮人中引起一阵小轰动,其中头领模样的人也要拍,还主动脱了甲克衬衫,露出他的纹身,ZM抓紧时机,照得此像。小头目喜欢的不得了。拍胸脯和ZM说,从今以后,你在这条街上拍照,我帮你维持秩序。呵呵。朋友J说,听上去像香港电影。

他叫哈维斯。

景 – “再看周密”


周密新上了一组片子.叫SCENE,聚集了很多没人的镜头.大家去观摩观摩!:)

这里有一篇妹妹对这组照片的评论:

再看周密

这一次看周密的片子,觉得他的照片比以前更加成熟了,在选材和取景上比以前更加出其不意。说成熟可能不是很恰当,我想他只不过是在顺着自己的路子演变,发展到哪里,成什么样子,谁会知道呢。

这一组片子里有很多断裂,很多切割,很多不明来处的人体部分。它们给影片带来了一种突兀,让这些影片不寻常。如果说周密过去的片子都是蹈规蹈矩的叙事片,那么现在这些片子就算是比较前卫的概念片了。老片和新片的故事性都很强,但是新片诉说的故事更出人意料,从而引人入胜,给人启悟。例子有很多,比如那张刺青手臂,比如片头的第一张悬挂在半空中的双腿。这些景物,用长镜头拉远了看(比如第二张,敲锣打鼓穿着道具的一队人物),是一种置身于事外的反思;拉进了切割了看(比如第一张),给人一种震惊。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吗?这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忽略了的细节,是庞大和谐的交响乐中一个不合时宜的降半音。在一片空旷里我们怅然若失,在闹市的中心我们又格格不入。

周密好像开始探索实物与符号之间的关系。用那么蓝的话来说,他把人都抽空了,还原为物。我不同意“还原”这个词,我认为这是一个上升的动作。在这些片子里,人像假人,狗像假狗,假人比真人更真。人物不再代表他们自己,而是变成了“意义”。自从看了Lichtenstein的画展回来,我开始对实物与意义之间的关系敏感了。什么时候,线条不再是线条,斑点不再是斑点,而变成了女人的脸庞呢?那个躺在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和窗外匆匆而过的老太太相比,谁更真实,谁更虚幻呢?

当然,这一组片子里也不乏他一贯的优美如诗如歌的“糖水片”。不过周密的糖水片也是苦大仇深的,虽然是比较小资的那种苦大仇深。像那个雨夜举伞站在广告旁边的女人,像雪地里来去的车痕,像飞鸟与交错纵横的电线,和雪地里的破衣架。

经典用词:”比较小资的那种苦大仇深”!! 🙂

黑白二月

米粥同学刚刚换了一款老式相机,rolleiflex,就是Arbus用的那种中副机。于是家里的花草猫猫和我都被征用做了测机的模特。影调层次质感都很高级。五十年前出品的老东东了呀,什么时候数码能达到这个水平?



黑白二月

福州的猫,机场运气,病殃殃

米粥从他这次回国的片子里找到一只猫,送给我啦!:)
(点小图看全图)

昨天晚上回来的,顺利的不可思议。按照原来订的机票,七点半离开多伦多,在芝加哥转机,午夜才会到旧金山。午饭不到,大家就纷纷往机场跑。我一个人熬到四点半,实在无聊,就回旅店拿了行李,叫了计程车,加入了浩浩荡荡的高速公路上沙丁鱼罐头式的车队。和计程车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多伦多今年异常凉爽的夏天,到多伦多屡战屡败的蓝鸟棒球队,到加州阿诺州长的古巴雪茄。。。五点二十到机场,办登机手续时,联合航空的摔锅说,我把你换到六点的航班吧,你那班会推迟的。好啊好啊。快快的去过海关,又碰到一个摔锅,而且空前绝后的没有板脸,还跟我开玩笑问我是不是个律师,来做调查?在登记口碰到三点就逃掉的同事,原来六点这班原定离开时间是五点,推迟了,正好被我赶上,哈哈。

当地时间六点四十到了芝加哥,在时刻牌上看到当晚有三班去旧金山的联合航班:七点(正在登机),八点,和九点半(我的航班)。撒腿就跑。从B厅跑到C厅,六点五十五赶到七点航班登机口,正赶上看牌上打出“登机结束”的字。沮丧的递给空姐自己的机票,很乖的问,可不可以帮我换到早一班的航班?心里想的是八点那班。好心的空姐居然把已经关掉的航班重新打开,给了我一个过道座位!鞠了九十度的躬谢过她,转身就往登机口跑,听到她在后面冲我喊,九点半到!在飞机关门的最后时刻挤上了飞机,满脸的笑。

以前四年多的旅行生涯已经教会了我“人算不如天算”这个道理,尤其是在机场。计划赶不上变化。可从来没有如此顺利过。如果当初我的机票真的订成这样,二十分钟的转机时间,我是铁定会误点的。神奇。

好运到此结束,今天早上一醒来就天旋地转的。妈妈的诊断是“睡眠不足”。于是这个美丽的周六就乖乖的关在家里休息,好在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所有的门窗都打开,躺在沙发上看奥运会。米粥问寒问暖,很是受用。嘿嘿。觉得自己就像这只福州的猫。傍晚实在忍不住了,拉了米粥下楼优哉游哉地走到金门公园里去看它们的热带花房。光线美极了。

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嗯,现在去接着睡觉。大家晚安。

米粥在中国

回国拍照一直是米粥同学的一大心愿。他说,拍异国风土总有一丝猎奇的感觉,而中国,是亲近的。在国内的两个月,每次讲电话他都兴致勃勃的,“国内可拍的东西太多了!上街买个菜出门上个车都处处是机会。拍不过来啊!” 回来自然是抱怨两个月时间还是太短了。:( 我怎么不觉得短?
从已经整理出来的两个主题(1。茂新面粉厂。 2。 礼拜天,云南大箐,苗族基督教村。)来看,我最强烈的感觉是“平和”。这对看惯了米粥同学“苦大愁深”片片的扇子们无疑是个打击。喜欢异国风情的扇子们也抱怨说乏味。因为毕竟是中国司空见惯的景致。让我想起他刚开始贴厄瓜多尔时,在中国读者的一片叫好声中,我分明记得他一个厄瓜多尔读者的不以为然,“昆卡有那么多的漂亮房子美丽街道,你为什么不拍?为什么专跳这些穷苦的人穷苦的事情来拍?这不是我知道的厄瓜多尔!”

如果说他以前的片子大都在讲故事,那么米粥这两组作品都很象散文诗。尤其是面粉厂那一组,每一个角落都在唱一首小诗。精致而且惬意。

礼拜天那组让我记起米粥刚刚买了xpan那阶段试图向我解释他开始追求的“多元素”画面。那时我似懂非懂。看了这组照片我才恍然大悟。佩服他能把那样复杂的环境控制的如此出色干净。米粥爱说的一句话是他的摄影都是很私人的。他走过,看到,感受到,然后就拍了。就这样。

深以为然。

-江湖的琪子写的评论很好看,推荐.

-在fotoyard的评论.

刘香成访谈(转帖)

我并不知道刘香成其人,但是有朋友介绍我看这篇文。一读之下不禁莞尔。虽然对国内的摄影圈从未亲见,只是在几个摄影论坛潜潜水。还是觉得这家伙很有点有特色的见解,对当前国内摄影有些很尖锐的评说。[尊重图片,提高新闻摄影的地位]。有些也许不仅仅局限在摄影圈,扩展开来说可能也是有益的一些建议呢。

试镜头

收到一份早来的圣诞礼物!24-85毫米的尼康变焦镜头。:))))))) 最好的旅行配备。
二十四小时之内谋杀掉一卷彩色负片,试镜头的。

下周就是感恩节了。请了一周的假,周六启程去泰国玩。下周日回来。无论吃不吃得到火鸡大餐,祝所有朋友平安快乐。咱们十二月再见。:)

看了“上班女孩”影展

因为美术馆里同时在展出的还有Chagall,所以门口在排长龙。那些人到了四楼还要在Chagall展厅外再排一个队。相比之下三楼的 “Reagan Louie: Sex Work in Asia”就显得有点冷清。周六那天来看这个展的男女比例大约是1:2。单身而来的女子比男子多很多,不少中年男子被三四个中年女子簇拥着在看,再有就是一对对的年轻男女,多是亚洲女子加白GG的组合。中年人里常常爆发出嬉笑,年轻男女中女孩子在轻声把照片中中文价格表解释给男孩子听。

影展来回看了两遍。我是意外的喜欢。首先很长见识,知道了声色场所是什么样的,从泰国到韩国,从越南到台湾。再有也喜欢每个展厅里的文字介绍,照片中女孩子的身世故事,从在阿姆斯特丹长大的韩国的Kim到被德国男友抛弃了的泰国的Pik,从深谙以女学生样的清纯来行诱惑之道的日本的Yuki到在广州姐姐开的卡拉OK接客的沈阳女子Chin Lee。照片中除了女孩子的“工作”照,还有一些环境快照,像门口的价格表,窗上的小贴画,室内的布置,床上的被单。有一张手写的放在油腻的塑料薄膜里的价格表旁边居然还贴了张报纸上剪下来的毛主席像。我很喜欢那两张台湾的槟榔摊。在凌乱且尘土飞扬的城市一角,一间灯火辉煌的独立的小屋子里,一个盛装的年轻女子穿着吊带裙,高跟鞋安静的坐在高高筑起的柜台后面,坐在写着“靓女,槟榔”的标题下面。那份亮丽,好像在向周围的混乱和颓废骄傲的宣布一种另样存在。整个槟榔摊的存在是梦一样的突兀和不真实。还有几张是简朴的床边墙上贴满了歌星和影星的海报,就像每个小女孩年轻时的闺房。还有两张是在拉萨的一个大脸盘女子在简单的单人床前的留影。穿着很乡土的红毛衣,露出里面黄色棉毛衫的下摆和领子,脸上是高原特有的晒得红红的脸颊。另有一张是她和她的姐妹在屋外说笑,就像任何城市街边邻里在聊天。

有嫖客的片子不多,每每嫖客出现,都是猥琐。

看完展览,我更深的感到嫖这一行业的荒谬。和赌很像。从那些女子在“工作”时空洞麻木的眼神里,我再一次感到了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中感到的窒息。浸淫其中的人一边机械性的丢着硬币一边拉着老虎机的杠杆或着收牌出牌掷筹码。死亡的气息。悲伤而荒诞。

我不知道骨子里Reagan Louie是不是想给这个荒谬的行业找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它不过是一个职业,一种买卖关系。有需求就有供给,市场由此而来。也许作为一个男人他希望为这种荒谬找一个理由,我佩服他的勇气。因为他很清楚会有很多人在旁边冷嘲热讽,说他在遮遮盖盖的拍色情照片,找个堂皇的理由进出声色场所。至少他在做些什么。让这些下九流的人物可以有机会面对大众。让我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认识了Kim, Pik, Chin, Yuki, 等等,等等。

照片拍的非常可观,那种真实而不带任何注释的表现方式使我可以不怀戒心的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做我自己的判断。

从始至终,我对身边的男子观者有着深深的好奇,面对墙上赤裸的身体,他们是看到了我以为是明摆着的的荒谬和那些女子的麻木呢?还是诱惑?

上班族女孩而已,并非异国风情

(原文来自纽约时报,9/28/2003 by PHILIP GEFTER)

卖淫也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但在Reagan Louie“亚洲上班族女孩”这个系列里,你却看不到那样的痕迹。年轻,时髦,甚至顽皮,她们的青春活力与以往的形容枯槁半老徐娘不可同日而语。这些照片正以 “Reagan Louie:亚洲的性工作”为题在旧金山的现代美术馆展出。

做为第五代美籍华人,Louie先生在六年前开始拍摄这一系列。起点是他的祖籍,中国广东。那里也是他前一个记实摄影系列的大本营。世界经济的发展为广东带来了一大批跨国公司,沸腾的夜生活也随之而来。对于那些被大城市的工作机会所吸引的年轻乡村女孩子来讲,真正能供她们选择的工作其实少之又少,性工作是其一。

Louie先生最早在一个叫金沙的夜总会里开始拍摄这些年轻妓女。之后的每个亚洲之旅,他都会选择一个不同的国家。从汉城的红灯区,到曼谷肉香浮动的性市场,到东京的“形象夜总会”(Image Clubs)。他的拍摄对象不乏大方豪爽者,在相机前面毫不扭捏;实际上展览中的很多照片都比本文引用的要露骨大胆。

那么Louie先生这些毫无羞涩之情的年轻裸女的照片和色情照有何区别呢?
动机,乃二者区别之一。Louie在他的画册里这样写道:回祖籍的目的是希望自己的中国心和美国心能够最终和谐起来。在中国拍照期间,他注意到他和中国女子的交流交往方式与和美国女子间是不同的。他希望用自己的照片来打破西方人对东方女子固有成见和所谓的异国风情。

Louie先生并没有要用这些照片来引诱观众。“这些照片是我和这些性工作者合作而成,”他解释道。“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买卖关系,我也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外来者自己所施加于他们的压力,但是我也明白摄影的力量。我尽力试图让她们了解我为她们拍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们可以满足性的需要。只有当她们明白并相信了我的真正意图,她们才会卸下面具,不再把自己当做满足别人欲望或期待的玩物,而把凡人的那面在照相机前展示出来。”

虽然这些照片依然充满诱惑,那并不能说是他的失败。它们只不过是同时展现了摄影师和被摄者的双重魅力而已。“这些都是很漂亮的照片,”旧金山现代美馆的资深摄影指导Sandra S. Phillips评论道,“从物理的意义上讲也如此,寓意很深,色彩,层次,引人入胜,不肤浅,而且绝对有思考且富有人性。”

作为影展的一部分,美馆从本馆的收藏品里另挑了五十张作品一同展出。其中包括E. J. Bellocq上个世纪初在新奥尔良所拍摄的妓女系列,和Brassai 从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在巴黎的夜晚拍下的“工作女郎”。这些照片为观众更好的理解Louie先生的作品及其所属的纪录传统起到了铺垫作用。此影展将在旧金山现代美术馆展至十二月七日。Louie先生同系列作品的一小部分将在纽约的Lintel画廊展至本周六(10/5)。